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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个世纪以来,希腊和英国一直在为谁应该拥有帕特农神庙的大理石雕塑而争论不休。它们是从雅典抢走、象征着永恒之美和古代文明的最高成就,目前陈列在伦敦大英博物馆(British Museum)。
不过,希腊意外地获得了一个盟友——周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对希腊进行首次国事访问期间,表达了对归还这些文物的支持。
习近平的支持只是两国关系日益密切的体现之一,在为期两天的访问中,两国领导人签署了16项新协议,中国还承诺在希腊增加数百万欧元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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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典的第二天,希腊国家主席普罗科皮斯·帕夫洛普洛斯(Prokopis Pavlopoulos)陪同习近平参观了雅典卫城博物馆(Acropolis Museum)。帕夫洛普洛斯请求习近平“支持帕特农神庙雕塑回归方面的努力”。
“我不仅支持你们,我们还应共同努力,”习近平的回复在希腊国家电视台上播放。“由于历史原因,中希两国都有大量珍贵文物流失海外,双方可以加强合作,使这些文物能够尽早回到自己的祖国。”
这些雕塑也被称为埃尔金大理石雕塑(Elgin Marbles),以19世纪将这些藏品带到英国的勋爵埃尔金命名。
这些雕塑也被称为埃尔金大理石雕塑,目前在伦敦的大英博物馆展出。
这些雕塑也被称为埃尔金大理石雕塑,目前在伦敦的大英博物馆展出。 Dan Kitwood/Getty Images
长期以来,中国亦对殖民列强统治时期失去的文物和艺术品不满,习近平称自己是中国文化遗产的骄傲捍卫者,经常把中国5000年的文明挂在嘴边。
随着国内民族主义情绪的高涨,中国近年来加大了让古代文物回国的呼声,甚至派出研究团队前往海外博物馆,对据估计在海外展出的100多万件中国文物进行编目。
数年里,中国成功地运用其日益增长的经济实力,追回了一些据说是从圆明园掠夺的文物。值得注意的是,国有的中国保利集团从外国所有者手中买下或收回了几个青铜兽首,让它们回到中国。
周三,中国国家文物局宣布,又发现了一个青铜兽首,并将它与其他回归文物放一起,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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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许多中国人来说,这些文物让他们想起中共所谓中国在西方列强手中经历的“百年耻辱”。
习近平访希期间,两国历史上的这些相似之处为中国和希腊领导人提供了一种统一叙事。
基里亚科斯·米佐塔基斯(Kiriakos Mitsotakis)总理在欢迎习近平主席时表示,希腊和中国人民是“伟大古代文明的载体,开启了人类前进的道路”。
习近平访问前在希腊《每日报》(Kathimerini)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引用希腊作家尼科斯·卡赞扎基斯(Nikos Kazantzakis)的话说:“苏格拉底和孔子是人类的两张面具,面具之下是同一张人类理性的面孔。”
帕夫洛普洛斯和习近平周二在雅典卫城博物馆会面。
帕夫洛普洛斯和习近平周二在雅典卫城博物馆会面。 Alkis Konstantinidis/Reuters
然而近年来,使两国关系更加紧密的是经济联系,习近平的访问清楚地表明,中国的投资是长期的。
2016年,中国国有航运集团中远集团收购了希腊最大港口比雷埃夫斯一半以上的股份据该港口的数据,它因此成为了地中海地区最繁忙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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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习近平、米佐塔基斯以及中远集团和比雷埃夫斯港务局(Piraeus Port Authority)的主席主持了港务局和欧洲投资银行(European Investment Bank)之间达成一项协议,后者同意为比雷埃夫斯的扩建和升级提供为期20年、1.4亿欧元的贷款。
专家表示,米佐塔基斯领导下的希腊新中间偏右政府对中国的投资和中国巨大的农产品出口市场表示欢迎。
专家表示,作为回报,中国渴望加深在北约(NATO)和欧盟的影响力,希腊是欧盟的一部分。
“希腊是‘老欧洲’对中国投资最开放的国家之一,”亚非学院中国研究院(School of Oriental African Studies China Institute)院长曾锐生(Steve Tsang)周三在邮件中写道。
“在一个对习近平维护中国的政策越来越感到不适的世界里,希腊似乎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地方,它欢迎习近平的到来,并向他在国内的拥护者展示了一个有着最古老文明的欧洲国家是多么爱他,”他说。
周一,希腊总理基里亚科斯·米佐塔基斯与习近平在雅典的比雷埃夫斯港会面。
周一,希腊总理基里亚科斯·米佐塔基斯与习近平在雅典的比雷埃夫斯港会面。 Pool photo by Orestis Panagiotou
帕特农神庙的大理石雕塑包括一件80米长的浮雕,描绘了泛雅典娜节大庆,这是古希腊为纪念女神雅典娜而举行的盛宴,古希腊河神健壮的身体懒洋洋地躺在半空中,还有丰满妖娆的女性形象。
1816年,英国议会从埃尔金勋爵(Lord Elgin)手中买下它们后,大英博物馆得到了它们,埃尔金勋爵是英国驻奥斯曼帝国大使,当时希腊仍是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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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认为,埃尔金勋爵偷走了这些大理石,因此这笔交易不合法,并称这些文物应该归还原属国。
习近平对归还的支持并未促成两国就此达成一项正式协定。
但米佐塔基斯已将归还这些文物列为其政府的优先事项之一,并在周一的正式晚宴上致开幕词时向习近平主席提出了这个问题。
一直主张归还这些大理石的英国律师马克·斯蒂芬斯(Mark Stephens)称习近平的支持“大有帮助”。
“现在有一个大国参与介入了,”他在周三接受电话采访时说。
“这是向希腊示好的一个非常低成本的姿态,”希腊候补国家安全顾问萨诺斯·多克斯(Thanos Dokos)周三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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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法学副教授塔蒂亚娜·弗莱萨(Tatiana Flessas)表示,对许多希腊人而言,帕特农神庙的大理石雕塑放在大英博物馆是一种嘲弄。
“这是一个真正的轰动事件,”她周三在电话中说,因为双方都想要这些大理石的“实际所有权”。
双方似乎都不准备让步。
“博物馆的藏品代表了全世界,”大英博物馆发言人汉娜·博尔顿(Hannah Boulton)在周三的声明中说。“它是一种探索人类历史的丰富性、多样性和复杂性的独特资源。”
“帕特农神庙的雕塑是这个相互关联的世界藏品中一个重要的元素,”她说,并称博物馆曾把展品“借给过包括卫城博物馆在内的各个博物馆”。
她补充说,大英博物馆的帕特农神庙雕塑每年向600万游客免费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