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元「難以承受之低」:日本軍費怎麼辦?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去年在一個軍事基地。兩年前,他宣布了一項新的國家安全戰略,將國防經費增加一倍以上。](https://cdn.statically.io/img/static01.nyt.com/images/2024/07/08/multimedia/08japan-defense-02-gpmk/08japan-defense-02-gpmk-master1050.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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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宣布新的國家安全戰略,將國防預算增加一倍以上。五年43萬億日元(當時約合3190億美元)的預算,將使日本有能力瞄準敵方領土上的基地,從而幫助日本遏制攻擊。
新預算打破了長期以來限制開支和依賴美軍的一貫做法。岸田稱讚軍事開支的激增是日本歷史上的「轉折點」。
![5 月,日本坦克進行實彈演習。大規模軍備計劃打破了長期以來限制開支和依賴美軍的一貫做法。](https://static01.nyt.com/images/2024/07/08/multimedia/08japan-defense-03-gpmk/08japan-defense-03-gpmk-master1050.jpg)
問題是,該預算以一美元兌108日元的匯率為基礎,即使在當時,這一匯率也遠低於一美元兌135日元左右的實際匯率。現在,隨著日元對美元的匯率跌至161日元,包括直升機、潛艇和坦克在內的裝備成本急劇上升。
從歷史上看,日元疲軟有助於豐田汽車等日本大型出口商,使其產品更便宜,在海外更具競爭力。但這使得進口商品更加昂貴。日本政府難以負擔軍事裝備,就是成本上升擠壓日本經濟的一個例子。過去三年,日元貶值推高了食品和燃料等主要商品的價格,並拖累了家庭支出。
最近,日本央行越來越擔心日元對進口價格的影響。許多市場分析人士和交易員預計,日本央行將在今年提高利率,最快可能在本月。更高的利率會吸引更多的投資者購買日本資產,增加對日元的需求,並支撐日元的價值。
「我非常擔心國防預算問題,尤其是弱勢日元對於應對朝鮮和中國潛在威脅產生的影響,」日本經濟產業研究所的諮詢研究員竹內舞子說。
竹內舞子曾在一家負責監督軍事採購的政府機構工作,她說,由於日元貶值,對日本反擊能力至關重要的幾項技術——包括美國製造的戰斧導彈——價格飆升。
![西奧多·羅斯福號航空母艦參加美國、日本和韓國上個月在東海舉行的海空演習。](https://static01.nyt.com/images/2024/07/08/multimedia/08japan-defense-01-gpmk/08japan-defense-01-gpmk-master1050.jpg)
「目前,即使是日本製造的軍事裝備也在漲價,因為許多內部零件都是從海外採購的,」竹內舞子說。「日本已經在削減某些飛機的採購,如果不能增加預算,更多的削減將不可避免,」她還說。
日本的五年軍事預算最初公布時,被安全專家視為一個強有力的聲明:這個官方奉行和平主義的國家,向美國和其他因中國近期軍力增強和其他領土威脅而感到不安的盟國展示了自己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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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中國與俄羅斯建立更緊密的經濟和軍事聯繫,其他亞太國家也在增加軍事預算。對日本來說,兩年前制定的預算將使國防開支在2027年達到該國經濟產出的2%左右,與北約設定的目標一致。
「日本的國防計劃是一個大膽的聲明,」諮詢公司金絲雀集團的創始負責人喬納森·格雷迪說,他曾就與國防開支融資相關的戰略向日本政府提供諮詢。「現在的挑戰在於履行這一承諾,」他說。「如果做不到,日本現在就會面臨信譽風險。」
要為擴大國防預算提供資金,岸田的選項不多。日本的公共債務是其經濟產出的兩倍多,而增稅歷來不受歡迎,又對經濟有害。
![沖繩美國空軍基地的F-22戰鬥機。日本首相將於本週出席北約峰會,會議將重點討論加強印太地區的聯盟防禦問題。](https://static01.nyt.com/images/2024/07/08/multimedia/08japan-defense-04-gpmk/08japan-defense-04-gpmk-master1050.jpg)
根據內閣辦公室的文件,2022年國防預算的資金與在「2024年或之後的適當時間」提高稅收的模糊計劃掛鈎。增稅計劃已經推遲到今年以後,對岸田來說,任何進一步的增稅都可能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因為他的支持率已創新低。
本週,岸田將出席在華盛頓舉行的紀念北約成立75週年的會議。北約官員表示,峰會將重點討論加強聯合防禦和加強印太地區的夥伴關係。
「如果不能增稅,也不能增加債務,那麼除了尋求更深層次的多邊協調之外,你的選擇寥寥無幾,」格雷迪說。他指的是日本與美國、澳洲和其他盟國在聯合海上演習和訓練等倡議上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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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日本和菲律賓簽署了一項協議,將提高兩國進行聯合軍事演習的能力。此前,美國、日本和韓國於上月底在東海舉行了為期三天的聯合海空演習。這次名為「自由之刃」的演習旨在加強應對朝鮮導彈和核威脅的準備。
朝鮮上週發射了兩枚彈道導彈作為對該軍演的回應。朝鮮官方媒體稱,日本、美國和韓國之間的關係開始類似於「亞洲版的北約」,朝鮮誓言要對這種關係做出「壓倒性」的回應。
前防衛大臣森本敏說,他正在考慮日本如何能在不影響軍備的情況下應對當前的財政緊張問題。
![2012 年,時任防衛大臣的森本敏。他現在是今年成立的一個專家小組的成員,該小組負責就日本的軍事戰略提供建議。](https://static01.nyt.com/images/2024/07/08/multimedia/08japan-defense-05-gpmk/08japan-defense-05-gpmk-master1050.jpg)
現年83歲的森本曾在日本自衛隊服役14年,是今年成立的一個專家小組的成員,該小組旨在為日本的防務戰略提供建議。它於2月召開會議,並將在今年年底前繼續開會,屆時需要決定為明年的國防預算提出哪些建議。
森本說,日本從最近的匯率波動中吸取的教訓是,軍費開支不能再固定在一個精確的數字上。相反,他說,重點應該放在建設實質性的軍事能力上。
在匯率波動方面,「沒有人預料到在短短三年內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我毫不懷疑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森本說。但是如果這也被推遲,那也被推遲,我們的防衛——日本的防衛——就無法完備起來。」